寒潮来袭,温度骤降,冬天的意味又深了许多。早晨下楼,冷风里的树叶飘落一地,我抬头望树梢,叶子稀疏挂在枝头。冬天是一年的最后一个季节,树木们都到了这一年的“暮年”,树叶像老年人的头发,每一次梳头都掉落不少。 我仰头看着身旁这棵高大的合欢树,叶子稀疏,曾经密密麻麻开出来的粉色的合欢花,如今已经不见踪影,那是上一个季节的繁华了。女儿把合欢花叫做“眼眨毛花”,那是好多年前的夏末,起码有10年了吧,我和她坐在10路公交车上,路过六峰路,女儿抬头看到满树粉色的花,惊喜地对我说:“看,这花多像眼眨毛啊,密密的。”每年,合欢树开花,我都会想起这一幕。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《合欢树叶里的天空》。我写道:我拈着这枚合欢花,想着合欢树上细密的粉红色“眼眨毛”,仿佛树叶后面藏满了眼睛。这粉红色的眼睛,和绿色的叶子相伴,又温馨又生动。我忍不住站到合欢树下,透过树叶看天空,别有一番风味。真实和想象交织,内容丰富,浮想联翩。“合欢”,合了才欢,有合有欢,这名字真好。 合欢花开花落,粉色的“眼眨毛花”在眨了许多次眼后,又一年过去了。女儿去国万里,我们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在一起看过“眼眨毛花”了。 回家的路上,只见小花园里落叶铺了厚厚的一层,我走在厚厚的落叶上,心中颇有诗意。人不走的花园小径,都让位给了黄叶。乔木高大,树叶生长的枝头比我高多了,我只有仰望的份儿,但此刻,我踩在厚厚的叶子上,算是和这高大的树木有了紧密的连接。我可以摸摸树叶,也可以捡起来一些带回去,做些树叶画。 抬眼望,没有落完的银杏叶子在寒风里格外显眼,或者说格外鲜艳。 我看着这鲜艳夺目的银杏叶,仿佛看到了明年春天的梦。春梦深深,好梦无限。 昨天上午,女儿自驾去了比利时的布鲁日,说是去赶集。她发过来教堂、钟楼和市集广场的照片,蓝天白云下,异域风情的建筑看起来如诗如画。听着她的笑声,我叮嘱她:“你戴口罩了吗?要做好防护啊。” 风吹来,还真是冷得刺骨,这风有着冬天的风骨,尖锐得像小刀子,嗖嗖地穿透万物。我不禁裹紧了身上抓绒衣的衣襟。这件抓绒衣我今年穿了很久,洗了好几次都没有收起来。我摸着它上面细细密密的绒,想起买它的那天下午。那是我第二次去荷兰,我和女儿去阿姆斯特丹逛街,路过一个很大的商场,就进去买了这件焦糖色的抓绒衣。从商场出来,天色灰蒙,我们相伴走在阿姆斯特丹的街头,看运河映着楼房的倒影。 此刻,树叶哗啦啦地响动,扯着我的思绪,我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,仿佛闻到了女儿在身边的气息。不知在那遥远的异国他乡,女儿也能看到这样的银杏树吗? “天上飘着些微云,地上吹着些微风。啊!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,教我如何……”刘半农的诗句蓦然涌上心头。下次跟女儿打电话,我要问问她有没有读过这首诗,知不知道这首诗的名字。 ( 编辑:tln ) |
满地黄叶拥春梦
□杨莉波
来源: 发布日期:2022-12-28 打印
